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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90 她就这点儿爱好

  090 她就这点儿爱好 (第1/2页)
  
  “还能作何,回去吃饭睡觉呗!”崔琅理直气壮:“祖父已经罚我去国子监了,父亲这让我跪祠堂的惩罚自然就不作数了,我再跪着,那不是傻么!”
  
  崔棠:“……”
  
  说他没志气吧,但还怪聪明的。
  
  “阿棠,不如你替我去同祖父说说, 叫我缓几天再去呗?”接受了现实的崔琅开始试图讨价还价,他看向妹妹,指着自己额角,道:“我被人打伤了额头,就这么过去不是丢崔家的颜面吗?”
  
  崔棠想翻白眼:“阿兄这是被人打伤的吗?我怎么听说是阿兄朝人家挥拳时砸了个空,脚下没站稳自己磕着了?”
  
  崔琅闻言一脚踹向小厮的屁股:“不是叫你别往外说!”
  
  小厮委屈不已:“小人也没往外说啊,只往里说了而已……”
  
  “你这憨货还敢在这儿教本郎君分里外呢!”崔琅又一脚踹过去。
  
  小厮瘪瘪嘴,揉着屁股不敢说话了。
  
  “反正我这伤没养好之前, 我是不能去国子监的。”崔琅开始耍横, 理直气壮地道:“再交待厨房做些我爱吃的,给我好好补一补!”
  
  崔棠疑惑地看着他:“阿兄这是分不清犯人和功臣吗?”
  
  “你方才不是还说祖父行事必有深意的吗?祖父既点名让我去国子监,足可见我必有过人之处啊。”崔琅一副已然窥悟天机之色:“说不准哪一日我还真就成了功臣呢。”
  
  崔棠扯了扯嘴角。
  
  人可以自信,但也不必太多。
  
  崔琅自信之余,却又不免失落惆怅:“不过我这一去,只怕真就一入学门深似海了……”
  
  “上回我请长兄回来替父亲贺寿,却闹得那般收场,我还欠长兄一句抱歉, 迟迟未能说出口呢。”
  
  崔棠:“这个好办,你明日去玄策府见长兄一面不就成了。”
  
  崔琅沉吟了一下, 慎重道:“还是写信吧。”
  
  他见长兄怵得慌,他一听玄策府也怵得慌,这二者再合在一起, 那不真就要他狗命吗?
  
  “我回去之后便写信,一壶, 明日一早你将信送去玄策府。”
  
  说着,又继续交待道:“从玄策府回来的路上,你再顺道去一趟香云楼, 与芍花青菊几位娘子说明缘由,叫她们不要挂念我,待我一得了空,便会回来看她们的——”
  
  “还有闻馆里的琴娘,也去说一声儿,我近来没法儿再去听她奏琴了。”
  
  “柳七他们那里也替我知会一下,五日后的射柳之约作废……但可得与他们说清楚了,我是分身乏术,绝不是怕了他们!”
  
  “还有昨晚那姓薛的,让他洗干净了等着,等我寻了机会定要再跟他打一架!”
  
  崔棠:“……”
  
  正经事他是一件也没有啊。
  
  她算是彻底悟了,次兄的过人之处便是毫无过人之处——将其送去国子监,便是什么都不指望他做,单是眼不见心不烦这一点,于崔家上下,已算得上是一件大善之事了。
  
  只不过……这算不算是祸水东引呢?
  
  崔棠莫名有些担心国子监。
  
  而入学当日,崔琅的神态比起清明那日去往崔氏祖坟祭扫时,还要沉重几分。
  
  数日后, 因结交了几名志同道合的纨绔之辈, 心中稍得慰藉, 有几分幸而吾道不孤之感。
  
  再得数日,日渐察觉此地并非拿刀押着人读书之处,甚至礼乐射御之课皆十分有趣,且多得是与他年龄相仿的少年郎,皆是意气风发朝气蓬勃。
  
  而他为人虽纨绔,不大像个士族子弟,但身份在此,自幼还是受到了诸多约束的。
  
  如今他与众人一样身着文衫走在一处,身边有儒雅上进的权贵之子,也有出身寒微却生机勃勃的庶人子弟,百人百态,但皆着同样衣衫,得同样的先生施教,这从未有过的体验,让崔琅慢慢便觉出了以往不曾触及到的乐趣。
  
  当然,那些经、书、数课的确枯燥,但问题也不大,往往他打个瞌睡便过去半堂课了,必要时还可以使出腹痛大法躲过去。
  
  这叫崔琅一度觉得走进了新天地,更如鱼儿入海,并恍然大悟——难怪他以往总觉京师之内颠来倒去只那么些人,压根儿没几个可玩的,原是全瞒着他藏在这儿了!
  
  这么好的地方,他竟然才来!
  
  不是他说,祖父早干嘛去了?
  
  想他以往也没少闯祸,祖父早该罚他来这儿了!
  
  崔琅见国子监颇有相逢恨晚之感,而国子监内的先生博士们见他如见前生罪业现世——但崔琅自顾相逢恨晚,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。
  
  这一日,崔棠收到了次兄使人送回家中的书信一封。
  
  “写什么了?”坐在椅中,怀里抱着只狮子猫的卢氏随口问。
  
  崔棠反复看了两遍,才道:“次兄竟说明日旬假他不回来了。”
  
  这还是离家那日哭哭啼啼的次兄吗?
  
  “他倒乐不思蜀了。”卢氏欣慰点头:“恰是蜀亦不思他,如此好极,各得其乐。”
  
  崔棠也很赞成。
  
  “不过次兄于信上邀了父亲母亲五日后去国子监观击鞠赛……”崔棠边看信边道:“届时次兄也会参加,他此番旬假之所以不归,便是为此番端午击鞠赛做准备。”
  
  击鞠极受当下盛人追捧喜爱,其程度同北地过节吃饺子大致趋同——京师每逢佳节必大办击鞠赛,便是每逢科举后,朝廷亦会于月灯阁设下马球会,大庆新科及第之喜。
  
  先皇在世时,亦分外痴迷击鞠,宗室各子弟亦不例外,宫中至今仍设有百人击鞠队在,其内皆是百里挑一的击鞠好手。
  
  每年端午节前,国子监内皆会举办击鞠赛,击鞠赛事本就热闹,加之国子监与科举及官场捆绑的特殊性,此赛事便很受朝廷重视。
  
  当日,不少朝中官员皆会前来观赛,一些官家女眷也会跟过来凑一凑热闹。
  
  “次兄的马球打得虽称不上光宗耀祖,但想来也不至于给母亲丢脸的,到时母亲可要去瞧瞧吗?”
  
  卢氏面色随意地点头:“左右闲来无事,那咱们便过去看看。”
  
  崔棠有些犹豫:“那要去问父亲是否同去吗?”
  
  卢氏不答反问:“你觉得他会去吗?”
  
  崔棠摇头。
  
  卢氏又问:“那你果真想去吗?”
  
  崔棠点头。
  
  卢氏:“那你去找哪门子的晦气?”
  
  又不禁叹息着问道:“你父亲这个人与常人最大的不同之处便在于,常人若遇到不喜欢吃的菜,不夹便是了,但他瞧见了不喜欢吃的菜……你觉得他会如何?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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